“云?”
空荡的书房之中,谢嗣初轻声笑了起来,笑声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一种隐忍的痛苦从燃着的香炉中飘出,顺着烟雾拂过谢嗣初的面容。此时透着烟雾的朦胧下,才能看见那双温柔的眼中浓郁的痛苦。
不挣扎,却挣脱不了的痛苦。
他垂下眸,仰面而笑,手无力地松弛开,颓然垂在一旁。最后笑声逐渐苍白,直至随着着朦胧的烟雾一同消散。
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,恍惚间他见到了一片白。
待到再垂上眸时。
他的手指蜷曲了一瞬,随即不自然地松开。嘴角那抹温柔的笑,僵硬地融在脸上。
那沾着满地猩红的皑皑白雪,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。
三寒天,层层雪,娘亲身穿素白的单衣伏在冰面上,手腕青白且僵硬,身下的血洇红了冰面。
三月之前,娘亲拉起他的手放在那个隆起的地方,温柔笑地说道:“待到暖和些的时候,小初便是要有一个阿弟或阿妹了,小初想要阿弟还是阿妹?”
他忘记他如何答复娘亲了,只记得娘亲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脸颊:“小初,答应娘亲,无论今后遇到了什么,小初一定要记得娘亲教小初的。乖,说给娘亲听”
他昂起头,轻声说道:“要与人为善,要心怀苍生,要成为一个温润有礼的君子。”
他声音很轻,怕吵到了娘亲肚中的阿弟阿妹。
后来,阿弟阿妹和娘亲的,都化作了那雪地里那团洇开的血,那连绵的红雪,最后成为了红色的冰。
后来初春,雪融,那一片红,也消散在木门小小的缝隙之中。
他从看见跪在雪地中的娘亲时,一直不明白,为何谢尚会对娘亲如此无情。可即便是被谢尚折磨地死在了雪地之中,娘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依旧是。
“小初,好好长大”
他这些年未向谢尚下手,便是在寻求当年的答案。他想知道谢尚究竟因为何,从那一刻陡然转变,从一个慈爱的父亲、恩爱的夫君,变成了无情的刽子手。
无论是隐忍的两年,还是如今堪有羽翼,他都一直在暗中寻求。
那个年幼的他在被锁在门后,透着微小的缝隙,看见了娘亲满身是血,倒在雪地之中。谢尚提起他的身子,将他狠狠压在木门上,撞击着木门,最后抵在缝隙之中,让他死死看着。
他看着,娘亲的身体一点点冰冷,一点点僵化,一点点倒下。
最后,终于死去。
即便木门被抠出了条条扭曲的血印,他依旧挣脱不开谢尚的手。
他猛地睁开眸,眼中满是阴鸷。
却原来,这些年,他一直追寻的答案,竟然触手可及。
可笑,可笑至极。他那对他无情的父亲,对娘亲无情的夫君,如何会是一个痴情种。
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,妻儿,权势,都比不过那一方牌匾。
云,云叔,祠堂中白玉做的刻有“云”字的牌匾。
这一切都指向那个人,云妃娘娘。
*
到了晚膳的时辰,清荷将菜肴端入房中,随即轻唤正在小榻上休憩的公主。
待到公主睁开眼眸,清荷恍然一笑,这时她才后知后觉。从前她憱的公主起床的“狗脾气”,竟然不知何时,已经没有了。
原就未入睡,听见清荷的唤声,楚映枝微微睁开眼。
慵懒地起身后,她便把那个微不足道的拥抱抛之脑后。
她轻垂着眸,淡淡笑着。
这几日杂乱的纠缠,也让她看出了几分意味。相较于从前那些情绪,她如今对谢嗣初,更为好奇。
她想知晓,儿时的小公子,是如此一点一点消失的。
虽是好奇,但是那些计划,也不会妨碍分毫。
清荷欲布食,她挥挥手,让清荷先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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