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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宁看着小窗格外飞速而过的绿皮火车,想了想,用手抓在远方的火车头上,笑了:“我是哥斯拉。”
俞迟眉毛皱了好会儿,又皱着眉把阮宁拽到了怀里,对着教程比画,指腹贴着碎发,一点点地编着辫子,阮宁撇嘴:“揪得疼。”
俞迟打开美颜相机,他说:“我就能扎成这样,你不如凑合凑合?”阮宁对着照相机的镜头看来看去,怎么看都满意。光洁的小额头,捋顺紧凑的发结,晃晃白牙,是大人都喜欢的样子。
有了大人都喜欢的样子,就再也不用害怕一切难听而危险的话。因这些话都从大人而来。
她好奇地问他:“你是大人还是小孩?”
她无法辨识身边的人的身份、背景、世俗关系。
俞迟继续喝汤:“和你一样。”
阮宁点点头:“哦,你也是一只土豆啊。”
俞迟:“我比较想当高贵的紫薯。”
阮宁又点头:“也行,不过明天我就当红烧肉了,要不要一起啊?”
俞迟说:“请让我当根被老汤煲了的芦笋。”
阮宁眼睛亮晶晶的,说:“我刚刚逗你玩的,哈哈,你这个傻子,你是大人,我是小孩,我都知道。你喜欢我这个打扮的样子,我也知道。”
俞迟:“哇,那你要不要举高高?”
阮宁说:“我还要亲亲,带着很多爱很多爱的亲亲。”
他把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,举得高高的,淌着眼泪细细端详着那样刻在心里的眉眼,然后轻轻放下,直到千燥的嘴唇落在自己的唇角。
好多好多爱呀,看没看到……
俞迟带着阮宁回到延边,阿延已渐渐晓了些人事。他掰着妈妈的脸,执着地看着妈妈,却发现那双眼睛中没有自己。阿延恐惧地哭着,拱到她怀里,撩开她的衣服,试图去含住乳头。他其实早已断奶,可是看到阮宁陌生的眼神,他只能尝试用这这种奇怪的方式打开阮宁的记忆。阮宁却下意识地拽紧了衣服。阿延哭得更厉害了,在幼小的宝宝心中,这个女孩就是天,可是天却变了。阮宁最怕别人哭,看着旁人哭她也要哭。说好要做一块乐观的红烧肉,可是眼前的孩子却让她困扰。阿延被阮宁哭蒙了,变成了小声的抽位,阮宁拿开手,做了个鬼脸,他又笑了。
俞迟跋山涉水,把阿延托付给了自己的母亲。那个懵懵懂懂搞了一辈子科研的母亲,却因为俞迟被迫假死,从而无意间得知了儿子当年被拐卖的真相,继而和公公决裂。她和丈夫住在单位分的房中,深居简出。俞迟带着阮宁和阿延去探访她时,两人正吃着一碗颇清淡的青菜面线。在家时都是娇养,如今笨拙地适应着一切,为了儿子和过去划开天堑,就算一塌糊涂,也颇有那点风骨。
他们知道儿子好好活着,知道他也做了爸爸,可是终归不敢打扰,也似乎自觉不配打扰。
阿延是个喜笑的孩子,看见奶奶,便伸出手来要她抱。
那个不通世俗只懂赛先生的女人第一次眼中因其他出现神采。她亲吻着那个孩子,小心翼翼地呵护着,惶恐地说着对不起。
她不知在对谁说,只是喃喃地不停说着对不起。
俞迟的生命中,母亲永远缺席。可是阿延的生命中,奶奶没有缺席。父亲穿着白背心,大汗淋漓地在厨房为儿子儿媳炒排骨炖鸡肉,母亲就弓着背,牵着阿延的小手,教他学步。
饭菜难吃得塌糊涂,俞迟却不停地往嘴里扒饭,他说:“可真好吃。”
阮宁吐了出来:“你这个骗子。”
父亲母亲忍不住笑了出来,她说:“唉,这个老头!”他说:“我下次做得更好。”
俞迟说:“我信你,爸爸。还有,我想你,妈妈。”
俞迟画着日历,阮宁表表现亢奋的第十天,情绪急转直下,变得阴郁起来。她头脑里有一把环水龙头,别人的水龙头能调节热水冷水,而她的永远冷热失调,大小失调,偶尔拧不紧,偶尔又拧不开。
俞迟托付了阿延,带她离开父母家中,买了飞机票,去了海边休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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