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岁的手里捧着一把野花。
这都是她路过时随手摘得。
她将花束整理一番后,送给温孤雾白,再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河流。
阳光洒落在河面之上,照出粼粼波光,分外好看。
岁岁道:“夫君快看,听先生说,他就是在那条河流之上把我捡回去的。”
温孤雾白被她这一声‘夫君’喊得浑身舒爽,他清浅一笑,顺着岁岁指的方向望去,将目光落在那条宽阔的河流之上。
这一刻,眼前的岁岁似乎迅速变小,成为了一名刚出生的女婴。
而那条河流之上,仿佛出现了一个木篮,被放在里面的染着血迹的女婴睁着无辜明亮的双眼,软乎乎的小手小脚被粗糙的布包裹着,正无助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。
忽的,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前方。
跑在前头的,是岁岁跟温孤雾白在宣国公府里见到的朱宝茵。
跑在后头的,正是黝黑臃肿的钱氏。
听到声音跑来围观的,则是金石村的百姓。
此时的朱宝茵已经陷入疯疯癫癫的状态,她的衣裙既破烂,又脏兮兮的,她披散着头发,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往前跑,并大声喊道:“孩子掉了不是我的错,我没有克夫克子,我没有!”
钱氏的手里捏着一根绳索,一边喘气,一边对朱宝茵的背影说:“宝茵,别跑了,快回来!”
岁岁看到这里,恰好路边有几名婶婶站在那里,她停下来,与温孤雾白一起上前问。
金石村的人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郎与郎君,登时看直了眼。
直到岁岁第二次再问,她们才回过神来。
岁岁:“各位婶娘,请问她们怎么了?”
为首的婶娘道:“姑娘,你是说朱宝茵吗?”
岁岁:“是。”
那婶娘叹息道:“说起来,这也是他们一家子作孽造成的。去年,钱氏见宝茵年纪到了,给她在镇上找了一户富贵人家,对方比宝茵的年纪大了一圈,还胳膊残缺。听闻宝茵嫁过去后,那人对她动辄打骂,宝茵经常带伤回家。没过多久,宝茵有孕,结果不幸流了产,之后宝茵的丈夫也死了。那家人说宝茵克夫克子,说她是扫把星,把她赶出了家门。”
另一位婶娘又道:“宝茵无处可去,被虐待得疯疯癫癫后,跑回了金石村。对方家中有钱,给钱氏赔了钱,现在钱氏家里,一个断腿的儿子,一个疯癫的女儿,两人都要照顾。钱氏一个不注意,宝茵就会跑出屋子,在村子里到处乱喊乱叫。”
后面的婶娘则道:“谁让这家子不做好事呢,落到现在,也是报应。”
岁岁:“……”
得知钱氏一家的事情后,她与温孤雾白没再理会婶娘们的问东问西,回到了马车里。
终究,岁岁还是看在先生的份上动了一丝恻隐,在离开时,让花茔送了二百两银票给钱氏。
这一年,望都局势混乱,风云暗涌。
第二年,太子遭受皇上的猜忌,其党羽先后接连被铲除掉三位官员,被冷待的七皇子李陂崭露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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